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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十四）

    那一晚陰錯陽差地與柳董發生關係後，程桃翠與柳董之間默契地相安無事，彷彿什麼事也不曾發生，只是氣氛三不五時有點微妙。比如遞文件不小心指尖相處時；會議中視線相交一秒又移開時；再比如，只剩下她們倆人獨處、空氣變得黏膩又窒悶時……

    她知道董事長的意思。

    身為她的秘書多年，他的意思，她怎麼會不懂？

    他在等她表態，讓她自己選擇──是要當成意外一場遺忘，維持單純的秘書身份？還是要成為炮友？甚至當領零用錢、給他生幾個寵物般私生子的情婦？

    只要再發生一次關係，她就必須做出選擇。

    而上次那場意外要是讓她真的懷孕，她的選擇，不是成為情婦，就是黯然離開。

    而程桃翠還不知道答案。

    她只知道，無論哪一個，似乎都不是她真心想要的。

    而在這種時刻，她總會下意識想念起小青。

    「到底為什麼呀？」她哀嘆著蒙頭自問。

    對方可是個小自己十歲的弟弟，即便她跟董事長沒有好的結果，她跟小青同樣也不會有好的未來可言啊。

    ※

    話雖如此，當晚小青說想見她時，她還是毫不猶豫地讓他來到她家。

    「我好想妳。」

    她正洗完澡便聽見急促的門鈴聲，她匆忙裹上一條單薄的圍巾，一開門，便被小青抱了個滿懷。小青緊緊抱著小桃，像抱著最心愛的寶貝，在她耳邊不斷呢喃自己有多麼想她。

    「說什麼傻話，我們不是三天前才見過嗎？」小桃佯裝冷靜地回道。

    她可是個成熟的大jiejie，要有大人的樣子；可是為什麼，她的心跳得好快。不僅如此，她們倆的胸口緊貼在一起，在滋長的情慾之外，她也感受到了小青比平時要快速而強烈的鼓動。她自己的心跳也被感染了吧，一定是這樣的；被小青抱著，她竟緊張得發起抖來。明明已經裸程相見無數次了。

    「我知道，可是就連三天我都覺得好久。每天睜開眼後、閉上眼前，每次吸氣呼氣、心臟跳動又收縮之間，我都想起妳。而每次想起妳，我都覺得既甜美又痛苦，快樂又悲傷。」小青滔滔不絕地訴說自己的心情，並且更加用力地抱緊她。小桃感覺自己像是要被揉進他懷裡似的，兩人似乎在此合為一體，比做愛時更緊密。

    「小桃，告訴我，妳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感覺？」小青微微鬆開她以看清她的臉。小青美麗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望進小桃雙眼，柔情似水，一股溫暖的浪潮一樣地席捲她，將她包圍，而她也任憑自己在其中漂浪。

    「……是。」小桃情不自禁地回答。

    小青看起來非常開心。

    「小桃，程桃翠，請當我女朋友好嗎？」他笑得開懷，滿臉期待地望向她，等待她的回答。